世道變遷：高淨值流動人群的新機遇

隨著全球流動性的加速，「家」的概念也在演變，這是受到各種的因素影響，包括不斷變化的簽證計劃、動態的稅收環境和持續的地緣政治不確定性。為應對這一複雜的全新情況，我們邀請了跨境資產管理領域的兩位領軍人物：第一太平戴維斯私人辦公室主席Jonathan Hewlett以及摩根大通私人銀行歐洲、中東及非洲地區財富諮詢主管Chris Ottenritter與我們探討這個主題。他們共同提供了有關在變革主導的世界中釐清思路和把握機遇的寶貴見解。

是否越來越多的富裕人士在全球多個居住地點之間往來流動？如果是，原因何在？

Chris Ottenritter：全球流動性是一個日益增長的趨勢。從積極的一面看，富裕的科技遊民如今可以在任何地方開展業務，而爭相吸引他們定居的國家也承諾提供高品質的生活。另一方面的原因，則在於某些國家終止了其稅收優惠待遇，還有全球地緣政治出現重大動盪。

是什麼因吸引人們前往新的目的地？

Jonathan Hewlett：事實上，如今人們的遷徙趨勢愈發明顯。以往常駐香港的人士，現在或許會花更多時間留在新加坡。儘管新加坡對外國購房者徵收60%的額外買家印花稅(ABSD)，但值得注意的是，美國及部分北歐國家卻享有豁免待遇。杜拜憑藉其完善的基礎設施和各類優惠政策吸引了全球人才移居當地，但若純粹從投資角度來看，我認為阿布紮比更值得我們關注。一旦沙特阿拉伯為外國買家制定明確的購房機制，那裡也將湧現機遇。我認為西班牙仍將是增長強勁的地區，米蘭亦是如此。值得一提的是，阿斯彭、庫爾舍韋勒、韋爾比耶和格施塔德等山間木屋市場如今很受歡迎。現在，大家越來越重視夏季和健康生活——人們喜歡在山間呼吸新鮮空氣，散步、騎行或跑步，享受自然與健康的樂趣。　　

客戶如何應對多個司法管轄區的複雜稅務法規和居留要求？

CO：各地都在競相吸引富裕人群的青睞。在歐洲，除了瑞士、摩納哥等較為成熟的地區，意大利和希臘也推出了頗具吸引力的新稅收優惠政策。新加坡和阿聯酋則憑藉先進的技術基礎設施、合理的監管環境和優厚的稅制，吸引了眾多富裕商界人士。¹

JH：另外一點就是，如今人們相當沒有耐性。如果您想去摩納哥，據說目前申請成為當地稅務居民的等候名單已多達約6,000人，這一過程需要漫長的時間。

CO：就「黃金簽證」和單一稅制計劃而言，葡萄牙、西班牙和意大利的方案一直最受歡迎。當足球巨星「C羅」羅納度(Cristiano Ronaldo)移居意大利時，媒體爭相報道，民眾也為此欣喜不已，因為正是這項計劃吸引了羅納度定居當地。這一成功案例也確保了該計劃在未來數年能夠持續穩健發展。

在不同國家生活時，在財富規劃方面是否還有其他需要考慮的因素？

CO：有，不過決策往往並非單純由稅務因素驅動。您很少會聽到有人問：「我能去的地方裡，哪裡稅負最低？」令我們驚訝的是，許多原本享受英國非本地居民稅制的客戶，最終還是選擇留在英國。這樣一來，他們中的一些人可能要多付出數億英鎊，但他們熱愛自己的社區和家庭聯結，英國仍然是他們視為自己家園的地方。可想而知，這早已超越了稅務層面。推動著人們做出決策的，往往是一些與效率無關的個人因素。　

JH：我對客戶提出的第一個問題向來是：「您的朋友們住在哪裡？他們喜歡什麼？」我們大多數人都會選擇生活在志同道合的人附近。　

對於有子女的家庭來說，跨國生活有哪些需要特別考量的因素？

JH：其中一項風險在於，配偶因為不適應當地生活環境而選擇返回原居地。即便孩子擁有頂尖的教育資源，若配偶終日無事可做，也很難喜歡上新環境。然後最終可能出現的情況是，家中的經濟支柱身處瑞士工作，而家人卻在巴黎或其他地方生活。　

CO：家庭的存在會讓財富規劃變得更加複雜，尤其是當家庭成員分散在不同國家時，需要同時考慮多個司法管轄區的情況。我負責東歐和哈薩克斯坦地區的業務，客戶的子女大多就讀於倫敦政治經濟學院或麻省理工學院。這些孩子畢業後往往會留在當地工作、結婚，進而形成雙重跨境稅務關聯。這些因素都會對財富傳承產生影響，尤其是當資產位於第三國的情況下。例如，在英國，信託結構是非常常見的財富傳承規劃和資產保全工具，但西歐的大陸法系國家在法律層面並不認可該結構。因此，您需要確保在這些國家獲得專業法律顧問的協助，並定期對財富持有結構進行「健康檢查」，以確保其在未來依然合規有效。　

第一太平戴維斯如何與客戶合作構建多個司法管轄區的房產投資組合？

JH：在房地產方面，我們會致力提供最理想的建議，確保客戶投資於合適的項目。然而，當客戶對某處房地產一見傾心時，我們往往難以阻止其做出衝動決定。但如果我們認為這並非明智之選，我們必定坦誠相告，並「建議尋求專業意見。」

摩根大通如何幫助客戶應對全球財富管理的複雜挑戰？

CO：我們的職責之一，Jonathan，對您來說也是如此，就是讓客戶能夠安枕無憂。這意味著我們要幫助他們理解不同選擇背後的風險與機遇，協助他們釐清思路。例如，若對方是希望通過稅收優惠項目而獲得居留權的年輕家庭，他們需要明白政策形勢的變化可以很快。

JH：您需要記住，在世界許多地方，當下的美好可能轉瞬即逝，規則可能在一夜之間改變。許多國家也是如此——形勢會瞬息萬變。

CO：如果您能獲得三到五年的稅收優惠居民身份，已經算是非常成功了。這類計劃會不斷演變、改革，甚至可能被取消，同時也有新的計劃出現。因此，如果您的核心目標是節稅效率，就需要做好成為「慢節奏遊民」的心理準備。這也促使我們為客戶規劃時追求簡單的方案。對於我們的許多客戶而言，財富往往伴隨著複雜的資產所有權架構。因此，您需要時常進行合理性檢查，確保不會製造不必要的複雜性，以免在移居下一個國家時讓您的生活面臨更多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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